史 料              口述歷史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烈嶼鄉文化館口述歷史紀錄之二

  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 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歲月痕跡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口述歷史

屯墾
繁衍
播遷
日本手
和平後
國軍來
93砲戰
823砲戰
617砲戰
信仰
民俗
技藝
參與耆老

 

 


花生採收情形

 

 


早期人工收成高梁

 

 


利用車輛碾壓高梁去殼

 

 

 

 

 

 

 

 

 

人物與傳說       常民生活


一、 人物與傳說:

林長殊先生:
林熙元傳奇:林熙元是汕頭人,本姓施,當時施姓人與林姓人一起去買床舖,各人買一張,兩張床不同款,搬床的工人說:施姓這張「有人」,林姓這張「沒人」。結果施生很多小孩,林卻沒有生下一子。
    經過十數年歲月,某日林、施兩人相遇,談起此事,果然應驗,施某生有七、八個小孩,要將小孩養大不易,願意過繼一子給林某,林某便選上一個最小的,而且這孩子還是臭頭,這人便是後來的「林熙元」。
    林熙元小的時候,施某祭祖時都會找他回去參加,後來他十六歲時知道了詳情,他便覺得這樣每年都來叫去參加祭祖不是辦法,他便決定施姓祭祖時故意遲到,施姓族人問他怎麼會遲到了?他說他在路上遇到甲某跟乙某兩人在吵架,他去當和事佬,他說:乙的稻子自己長不好,乙向甲買種子耕作,後來甲每年都還要向乙分稻子。眾人聽了也覺得豈有此理,甲某也太不應該。他就趁機會說:既然我已經過繼給林某,就不應該年年再找我回施家祭祖,後來他承諾,死後墓碑面向施家,以表不忘生身之恩。
    林熙元有一次在教書時,正逢六月初六,員外家在曬書,雞追著蟲,不知跑去哪裡了,剛好林熙元有一隻木雞腿,每次吃飯都會用木雞腿沾醬油配飯吃,人家便懷疑他偷吃雞,但無以為證,就到廟裡博筊,說如果是我偷雞,就允諾一百個「聖筊」,結果應驗一百筊,百口莫辯,包袱整理好準備走人,他氣憤之餘,發誓他出頭後要廢掉這座廟,結果他做了官,果然請聖旨要廢廟,廟裡的神托夢要他留情別廢廟,不然他後輩子孫,會代代出一個憨子(瘋子?),最後雖然沒有廢廟,可是不能就此罷休,因為聖旨在手,箭在弦上不得不發,就把神像封在井中。
    林熙元為何成神呢?因為大家肯定他是聖人,小時候有一次他去母舅家作客,發現村子裡的老人家沒有男性,問阿嬤這是什麼原因,阿嬤叫他吃飯不要多問。原來是這個村子男人活不過三十六歲,所以才沒有老人。
    結果他到一片枯竹林玩耍,當他把枯竹枝插在地上時,發現竹枝長出新芽,而且屢試不爽,他便用竹枝把村子外圍四周圈起來,告訴阿嬤要村人不要拔掉,後來村子裡的男人就不再英年早逝,之後村人視林熙元為聖人,建廟塑像祭祀他。
林熙元與東林林氏非同脈系,他是福建「建中」,而我們是「馬坪」分系。因村莊屯墾時村裡不興旺,鄉里不安寧,收成又不好,需要奉位先賢聖人來鎮宅,便請了林熙元。烈嶼有三個地方奉祀熙元祖,就是雙口、東林、上林。

回頁首

林長殊先生:
先賢武提督林習山,傳說出自金門蔡厝有「七鶴戲水」穴,因風水師失明,對蔡家答應照顧他的承諾又未履行,失望之餘破了風水,因此七鶴分飛,留下其中一隻受傷的鶴就是蔡復一,而其中六隻鶴分飛各地,飛到圍頭出了個皇后,青嶼出了個張敏,而其中一隻飛到烈嶼就是林習山。
    林習山的墓葬在廈門,明朝海盜倭患,林習山的哥哥去海邊做工時被海賊抓去,家人心急如焚,且哥哥已成家又是經濟收入的來源,林習山當時十二歲還在讀書,就自願以身去賊窟換哥哥回來。賊王問習山會什麼?他說只會讀書識字。賊王大喜,留林習山在賊窟記帳,放哥哥回去。
    林習山在山寨日久,獲得賊王信任,就利用賊王生日時,在山上放火煙做旗號,斷賊船錨碇,引官兵大破賊穴。當時賊穴隱密在九十九個灣澳,官兵都拿他沒辦法,是他裡應外合幫忙破賊窟,後來朝廷封他為巡按。

洪萬源先生:
相傳青岐的地理是一個「鳳穴」,陵水湖和清遠湖是「鳳翅」,石鼓山是「鳳腳」,龜山是 「鳳尾」,每在二、三年之間,鳳就會銜東西到青岐港,有一年運送官銀的船隻,遇颱風在青岐海岸沈沒,因此該地稱為「破船頭」,今尚留有一石碑,有「破湍頭」三字。
    青岐有港口,部份討海維生,部份以農為業,明代也曾晒鹽,但數量少,都是自家食用。

回頁首

洪清水先生:
據說我們的第八世的福安公,小時候被偷抓去(類似綁票)福建的福安,福安公是黃厝、林邊、埔頭這帶的開基祖。後來福安公又被找回來,因為當時黃厝有一個姓黃的他認識福安,以前是挑著擔子在賣棉紗,他在「福安」的地方發現了被抓走的「福安」公,於是就把他藏在擔子裡,把他給擔回來了,當時福安公還是一個小孩子。
    青岐洪姓另有一支脈在南太武附近「新復」居住,族譜上有記載,據說是古早在吃祖祭時,做粟仔龜的事,以前祭祖必須做糯米龜粿,有一次他做了粟仔龜,放在糯米龜上面蒸,結果粟仔龜的黄顏色染到糯米龜,被認為他無錢做糯米龜而造假,被長老帶到一塊大石頭上處罰打屁股,在過去青岐有一塊石頭專門在執行族規家法。
    聽說他覺得實在太沒面子,就連夜乘者竹筏,自我放逐大海飄流到大陸,並且在祖厝留下「水流不返頭」一句話,表明他離開要跟這裡切斷關係,如流過的水不再回頭,但是有人為他寫下句配成一對聯,「花落枝原在」,比喻他人出去如花謝,還是出自洪姓血緣的支脈,這是一個說法,並沒有特別的根據。
 

回頁首

二、 常民生活

洪清水先生:
黃厝主要是靠討海生活,民初還設有「查某船」,就是船上都是女人在工作,由女人駛船划槳,和「下江」(海中的礁石)撿螺類、石蚵,抓章魚等,更早期還有採海菜的,以前我們家作收購海菜生意,海菜要有人收購才有價值,要等到年底時,用大袋子裝好載到廈門賣。
    當年我們還有收購「刈薯」,當時后頭出產很多,是中藥的一味藥材,也叫「干刈」,大部份是野生的,有的一顆十幾斤重,有藤蔓而葉子很大,當時我們收購後,要先削皮再切成片,反覆的晒乾後再裝成袋,再載到廈門去賣,當時與廈門的交通很方便,只要有船就可以過去。
    當時百姓除了小部份是靠南洋僑匯外,其他大部份是靠捕魚及種花生存一點錢,因為我家作生意就有收土產,百姓可以拿土產來換東西,以物易物的生活很苦,以前的人買油是拿瓶子去裝,一兩一兩的買,點燈火是用土油(煤油),而點蠟燭是很高級的奢侈品。
    以前種田需要肥料,所以一坨屎一泡尿都是寶貝,每家戶都有一個 ㄅㄨㄣˋ ㄅㄨ(垃圾堆),爐灶燒的灰燼可做肥料,還有雞鴨養在房屋附近,有時會跑到家裡地板來拉屎,然後就要用沙子將屎覆蓋,等待一段時間才掃起來當堆肥。
    以前飼養的牛、羊、豬也是養在屋子旁邊,有的有搭豬寮,有的就放牠隨便走,有時還會跑到田裡去偷吃作物,後來國軍來了,因為衛生的關係,就慢慢倡導建豬寮並遷到村外,之後才又集中管理,分成好幾個階段,以前生活真的很苦。
    到五十年代以後,政府補助家戶建化糞池,當時烈嶼只有一百間的名額,主要是農會補助的,所謂的農宅改善。當時還時常檢查環境衛生,以前我也曾經到烈嶼各地去檢查衛生,有時常進行檢查評比,如果很乾淨的,就會在門口牆上貼一張紅字條,表示衛生很好,後來改掛一塊小木牌寫著「模範戶」,還有衛生模範戶的評選,這些都是後期的事。

洪樹雄先生:
烈嶼和廈門之間在九十年前,便有固定船隻往返載客(貨),當時南洋有錢的華僑造了一艘「金星輪」,專跑這條航線,而其他各社也都有人在跑船,如:后頭、湖下、羅厝、青岐、上林、東坑等,當時是自由來往,民國二十七年日據時,就須經過申請核准,民國三十四年又恢復自由進出往來。

回頁首

洪水爐先生:
民國三十八年以前金廈來往非常自由,只要有船就可以去,當時我出海抓魚就到廈門賣,並可當天來回。當時有人開玩笑的問候:「去哪啦!」,「剛從廈門回來!」,「怎麼沒跟我說?」,一句口頭禪是:難道我還要向你「出字嗎?」(申請),這些問候話的結果是ㄧ語成籤,以後要到廈門從不要「出字」卻變成要『出字』了,就是要申請才能出境。
當時到廈門的人較多,而到后浦(金城)的人少,記得有一個名叫天資,早上只要聽到他在吹螺號,嘟嘟嘟的,就知道他要去后浦了,就可以跟他一起去,他是靠這個螺號邀客人討生活,船停就在「沙尾岬」,不是到湖下或羅厝。
    清遠湖以前有個碼頭,在宋代時是可以停船的,算是天然港,颱風還可以躲船避風,後因泥沙淤積,到元明時是當作晒鹽場,清代就荒廢了,到國軍來,又築起堤防圍起來,成為今日的清遠湖。
    當時去廈門的漁船是木船,船身畫的很漂亮,當時青岐有一艘單槳的船,後來我抓大鯊魚時是駛「白底仔」船,它比單槳大很多,不知道是幾噸的,都沒有機動設置,完全靠槳靠帆行駛的,單槳的船遇風浪大時水是往船內潑流的,而白底仔的船風浪大時海水是往外流的,船上還會儲備糧食和淡水,船的體積像之前的海燕號交通船。

洪清水先生:
民初時要去後浦和廈門的港口很多,去後浦的有湖井頭,后頭,湖下、羅厝,青岐和黃厝,有固定船班,是早上去下午回,船是靠在后浦的同安碼頭,去是買比較少量及小件的東西。
    若是要去廈門,其實只要有船的村莊隨便都可以去,如果要搭渡船就要到雙口,也是早上去下午回,渡船也是一天一趟。到廈門的就比較不一定,有需要時才去,到廈門一般都是大採購,像我家是做生意,就需時常到廈門購物,回來時物品都是請人用馬馱,當時有牽馬代客馱物這一行業。

人物與傳說       常民生活

回頁首